霭雾阑冰

流年(壹)

妯娌组好香🤤🤤🤤

人物归淮上老师,我是ooc

文笔逻辑都差,感谢包容,不喜点叉

不拆官配!!只是妯娌组一起合作打坏人而已!

要发展成长篇,战力天花板和智力天花板强强联手对各类反社会变态~

战损预警,写这篇其实是为了圆个梦╮( •́ω•̀ )╭

求求两位支队长放过孩子吧,孩子真的不想抄法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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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步重华最近出差了,吴雩又休假,就把自己打包到了江停家。

吴雩觉得在江停家的日子简直是天堂,虽然不是完全的辣条自由化,但是每天都能吃到啊!

“停停,我可以再吃一包吗?”吴雩期待地看着江停。

江停冷酷驳回,“不行,不能再吃了。”

吴雩瞬间蔫了下来,万分不舍地把放在橱柜上的手收了回来。

江停丝毫不为所动,笑话,垃圾桶里已经有三包空了的包装袋了。

抱着保温杯和吴雩两个人一起在阳台上坐下,江停打开了他的经典读物《电子痕迹转化为证据的步骤要点》。

吴雩也带着他的无框眼镜,规规矩矩研读从步重华书房里薅出来的著作。

阳光照在两人身上,让两人从骨子里都泛起懒意来。

“你知道吗?”江停靠在藤椅上,窗外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睛,“我们接受到的阳光其实是8分钟之前太阳的光,是过去而不是现在的太阳,晚上天空中最亮的星星所散发出来的光是它四年前发出来的,我们现在的距离不足一米,可是你看到的还是几纳秒前的我,一切都是过去和虚妄的。”

吴雩怔了一下,想了想,突然伸手抓住了江停的手腕。

“那只要距离足够近,我看到的就是现在的你,”他笑起来,眼底有得意,“你看,现在咱们的距离是零了。”

江停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眼底也带出一些笑来,“嗯。”

吴雩抱着书蹭到江停身边,趁机卖萌,“停停,咱们能吃火锅嘛~”

“不行。”

“停停~”

“不行,听话,一会儿给你买奶黄包。”

 吴雩哼哼唧唧地再坐回去。

江停抿了一口茶,“明天吧。”明天吃火锅。

“停停我最爱你了~”

“那你今天要多喝一杯牛奶。”

“没问题。”


2.


吴雩左右无事,索性跟着江停一起去了警院上课。

课堂上出现了一个俊秀礼貌的旁听生。

坐在最后一排,拿着笔记本,有时会略微直一下身子看一眼前排的书,然后再继续做笔记。

下课后他也是最后一个走的,拿着小本子耐心等其他人都问完再和江停讨论。

还有学生看见他们上了一辆车。

大家都非常好奇这位旁听生的身份。

噢,他不会是江教授的男朋友吧?

但是还没等严峫跳出来宣誓一下主权,他就被调出去查案子了。

江停一边切菜一边听严峫在电话里絮叨,“嗯嗯嗯……知道,会按时吃饭……不熬夜,你在外面也要注意身体……吴雩你把手从冰箱上腾开……我明天就和他们介绍一下吴雩……吴雩你再拿冰激凌我就要给步重华打电话了……好了好了,你去忙……吴雩!”江停挂了电话。

吴雩立刻收手,一脸“发生什么事了”的无辜。

江停盯着他两秒,“迟早有一天你得去抄刑法典。”他道。

吴雩乖巧地过来帮江停洗菜。

步重华和吴雩之间的聊天要简单粗暴的多。

“没背着我吃辣条自热小火锅什么的吧?”步重华隔着屏幕打量吴雩。

吴雩瞄了一眼用来靠手机的自热小火锅,以及自热小火锅旁边的辣条,“当然没有,我可是最听领导你的话了。”他摇着尾巴,乖巧懂事地说,“停停也一直看着我呢。”

江停在书房里写教案,突然打了个喷嚏。

“嗯,表现不错。”

“领导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这次案子很麻烦吗?”吴雩适时送上关心。

“还可以,最多一周就能回来了,回来给你做东星斑。”

吴雩身后的尾巴摇的更起劲了,“好~”他支着下巴,“不过这样领导你就赶不上新年了呢。”

“很想让我回来陪你?”步重华对这句话很受用,微微眯起眼睛。

“当然啊,新年要一起过才有意思啊。”吴雩自然而然地说。

“我知道了。”步重华笑了一下。

又聊了几句挂掉视频,吴雩打开自热小火锅,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是吗?

早上,吴雩和江停一起到了警院。

江停一直来的早一些,大概会提前十分钟左右到班里,会和学生闲聊几句,整理一下教学用的PPT什么的。

这时吴雩一般就自觉坐到最后面了,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等着江停上课。

今天由于江停答应了严峫要对其他人(澄清)介绍吴雩的身份,吴雩就没有去最后一排,靠着讲台和江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啊——!”一声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个学生目光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桌洞,不住往后退。

一条蛇慢慢从桌子里探出大半个身体,游走到桌面上。

它身上特殊的眼镜圆纹告诉了别人它是谁。

眼镜蛇嘶嘶吐着信子,忽然整个身体前端竖起,颈部皮褶两侧膨胀,背部的眼镜圈纹愈加明显,同时发出"呼呼"声,它要进攻了。

一把美工刀破空而来,直接削断了眼镜蛇的头。

蛇的上半身还保持着进攻的姿态,腔子里喷出的血溅了面前的学生一脸,美工刀带着蛇头在桌子上骨碌碌转了一圈停了下来,蛇头仍然喷出一股毒液来。

所有人下意识回头看去,吴雩站在讲台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手上甚至还保持着那个投掷的姿势,眼睛还在盯着那条因为后继无力而颓然掉下的眼镜蛇。

显然,刚刚是他情急之下抓起前排桌子上的美工刀直接扔了出去。

现场一片寂静,江停拍了拍吴雩的肩膀,下来将腿软的学生从座位旁边带离,递给他几张纸巾,“都散开离蛇头远一点,报警。”他言简意赅地对着周围人道。

在场人这才纷纷反应过来,打电话的打电话,让开的让开。

等到警方带着专业人士将蛇的尸体和毒液都处理掉,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讨论起刚才的事情来。

作为当事人的江停吴雩和那个学生去做了个笔录。

“谢谢江老师,谢谢这位……”学生挠头。

“我叫吴雩。”

“谢谢吴小哥。”学生连忙补道。

吴雩拿着从警局旁边买来的甜筒咬掉一口,“没事,举手之劳。”

“不过你也真够倒霉的,”吴雩评价,“好死不死坐在那儿。”

学生苦笑,“是啊,好倒霉,回去要拜拜神。”

“你叫什么名字?”吴雩想起还没问他名字。

“我姓方,叫方逸辞。”

从讯问室里出来的江停就看到两个人已经在称兄道弟了。

“目前还不能确定蛇的来源,也就是说不能确定是不是人为。”他顺手拿走吴雩手里的甜筒。

“停停……”吴雩震惊。

“大冬天吃什么甜筒,也不怕把牙冻掉。”江停敲了他脑袋一下。

“有可能是人为?”方逸辞瞪大了眼睛。

“现在是冬天,就算是建宁温度没有很低,但这个温度也绝不适合蛇类活动,这条蛇没有冻僵就不错了,不是人为的可能性有多大?”江停反问。

“万一是有人养的爬宠不小心跑出来呢?”方逸辞提出一种猜测。

“也许吧。”江停不置可否。


3.


“吴警官,您和江老师都好厉害啊。”方逸辞满眼羡慕,“要是我能和您们一样厉害就好了。”

“我?我不行,”吴雩咬着鱼肉含含糊糊地说,“你们江教授才厉害。”

“没有,您的体能和格斗真的超级厉害。”方逸辞连连摆手,“您天赋就摆在那里,我追不上的。”

吴雩笑起来,“哪来什么天赋啊,以后经历的事情多了就有了。”

“有的人一辈子都到不了您们这样的高度的,”方逸辞非常执拗,“您们天赋好是一定的。”

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江停微妙地挑了挑眉,“天赋?”他咀嚼着这个词,“这个词很有意思。”

“我从小就脑子笨,学什么都慢,连来警院都是吊车尾,胆子也小……”方逸辞有些沮丧地戳着碗里的鱼肉,“我真是太笨了。”

“不要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一面。”

“您不是我,您不会懂的。”方逸辞笑着摇头。

饭后,方逸辞和两人道别离开。

“老师,能留个电话吗?万一这个事情有别的进展可以及时联系。”

江停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方逸辞非常迅速地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好了,谢谢老师。”方逸辞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他……”吴雩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他太刻意强调天赋了,甚至在掩盖努力的作用。”江停淡淡地说,“这个人有些奇怪。”

“唔,是呢……”吴雩摸了摸下巴,“算了不想了,咱们也先回去吧。”

“好。”


“著名歌手柳××近日所住酒店突发火灾,柳××无生命危险,但声带严重受损,疑不能继续唱歌……”

“柳××?”吴雩想了想,“啊,我记得,才二十多岁,唱歌挺好听的,听说她音域特别宽,天生音感也很好,后天又得到名师指点,我还挺喜欢她的歌的。”他有些惋惜。

“在哪个酒店出的事?”江停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嗯……华圣酒店。”吴雩拿起遥控器往前倒了倒。

“那个是严峫家里面投资的那家。”江停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了,闻言蹙眉,觉得有些不安。

“严峫家里面投资了多少东西估计连他自己的数不清,”吴雩安抚江停,“就是巧合而已。”

“嗯。”江停按下心里的疑虑,叉了一小块水果。



4.


“停停那我去还书了,你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没有,你不要偷偷买辣条,还完书赶紧回来。”江停道。

“知道了。”吴雩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说。

江停今天没课,准备送走吴雩后再补一觉,昨天和严峫煲电话粥有点晚了。

谁知道刚睡着没多久,就被电话吵醒了。

江停揉了揉眉心,打着哈欠坐起来拿手机。

未知来电?江停迟疑了一下,接了起来。

“是江教授吗?”对面是一个被处理过的声音,不辨男女。

“你是谁?”江停警惕起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吴警官现在在我手里,想救他吗?”

“我不太希望您报警或者联系其他人,如果您这么做了,我会非常失望。”

“……需要我做什么?”江停问。

“请您立刻动身在二十五分钟内到达世纪广场,然后等我十分钟,这期间希望您能注意广场周围的电子屏幕。”电话被挂断了。

25分钟……刚好是他步行到广场的时间。

江停一言不发穿好鞋往外走。

去车库拿车的时候江停给吴雩打电话,果然无法接通。

江停很快驱车赶到了目的地。

看了一眼手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江停叫住了一个路人,向对方借了手机。

“喂,吕局吗?我有一些事情要和您说……”

十五分钟转瞬即逝。

江停抬头看向电子屏幕。

广场有三块屏幕,每分钟切一次,同时播放不同内容,江停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让自己看什么,只能先都记下来。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

电话准时响起。

“三十秒时广场右侧电子屏幕的播放的艺术展将……”

“吴雩在哪里?”江停低声问。

那边陷入让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后天早上十点在艺术馆举行。”江停知道他这样做并不理智,但是他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两分钟时中间屏幕推送的生日祝福是……”

“……人间值得。”

问题慢慢变得刁钻古怪,江停有时需要停顿一会儿才能给出答案。

“江教授真厉害。”对面的人笑了一声。

“吴雩在哪里?”江停再一次问道。

“江教授,从这里回到你家,步行大约需要二十分钟左右,现在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请步行回家,并注意沿途风景。”

电话被挂断了。

注意沿途风景。

江停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向广场出口走去。

这里接近市中心,每天的人流量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沿途的建筑风景更是细碎又纷杂,要把这些东西都记下来,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江停保持着平时步行的速度,海量的信息汹涌而至。

路边一起走的情侣,转角咖啡厅的新年彩灯,商店门口的打折信息,绿化带里修剪成各种形状的植物,指示方向的路牌,公交站点,便利店,餐厅,江停走了不足五百米就已经头痛欲裂,冷汗浸湿了鬓角。

太难了。

1.5公里的路程江停走了快五十分钟。

等到了自家楼下,电话准时响了起来。

“在你到达第二个十字路口时,对面信号灯的颜色……”

“黄色。”

“有一辆自行车曾经与你并行过五十米,那辆自行车有故障……”

“车铃坏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进入小区前门口的指示方向的朝向。”

江停怔住了,哪里来的指示方向?他下意识回想着。

“十,九,八……”

刚才进小区前……头晕……手扶着墙……墙面……

“……四,三……”

“向上。”

“你是猜的吗?”对面的语气里有了一些惊奇。

江停没有回答。

“好吧,无论是什么,你答对了。”对面笑起来,“江教授,果然你有了牵绊以后会变得不那么理智。”

“吴雩在哪里?”江停再一次问道。

“吴警官在……”声音一变,成了一个甜美的女声,“在森林图书馆地下一层。”

那里有一片无信号区。

“江教授,和你玩游戏很愉快,希望下次你的表现可以和今天一样好。”



5.


今天人好多啊,地铁太堵了,这是吴雩挤地铁回来的唯一感受。

到了江停家门口,吴雩敲门,“停停,我回来了。”

停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

吴雩愣了一下。

面前的江停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嘴唇没有丝毫血色,眼睛几乎是涣散的,前额的发被汗水凝成一绺一绺的,整个人虚弱到了极致,连呼吸都显得艰难。

“停停你怎么了?”吴雩下意识伸手扶他。

“……我找了你很久。”江停声音很轻。

“我不是和你说我去还书了么?”吴雩不解。

江停没有回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被抽掉了最后的精力,身体控制不住地向下滑去。


“有人借着我不在的名义,去找江停?”吴雩看着病房里的江停,声音冷了下来。

“他应该对你们最近的情况非常熟悉,不然不可能安排的这么巧妙,江停离开广场后又给你打过两次电话,最后一次电话刚好是你要离开图书馆前,也没有接通……你有怀疑对象吗?”

吴雩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吴雩回到病房,江停一直在高烧,呼吸也很浅,被子盖在他身上几乎没有起伏。

吴雩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可以虚弱到这个地步。

他在床边坐下,握住了江停因为发烧和输液冰凉的手。

指尖在他掌心动了动,吴雩心思一动,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变。

指尖缓缓在他手里写了一个词。

江停依旧微弱地呼吸,呼出的气息在氧气面罩上凝出白雾。

吴雩低着头,握着对方的手紧了紧。

还是要通知家属的,曾翠翠女士几乎是当天下午就赶到了。

看着江停在床上意识不清,吴雩难过又自责的样子,曾翠翠一边照顾江停一边安慰吴雩。

吴雩出去透气,回想着当时江停在他手里写的词。

然而仅仅在江停入院治疗八小时后,江停就被人从医院带走了。

一片凌乱的病房,被粗暴拔下的针头,有血顺着床一直到了门口消失不见。

机器的尖叫连成一片,很快引来了其他人。

吴雩接到了一个电话。

“吴警官,想知道江教授在哪儿吗?”无机质的电子音在那边响起。



6.


吴雩一路到了广场,看着密集的人流,回想着对方的话。

“请你现在到达世纪广场,今天广场有新年活动,在你到达之后,请将事先准备好的十万元给前来接头的人。”

十万元,在哪儿?

吴雩扫视着整个广场,然后他很快就知道那十万元在哪儿了。

一声轻微的爆炸声和人群的惊叫让他蓦地转到那个方向。

数以千计的粉红色纸片像雪片一样纷纷扬扬落到了人群中。

吴雩瞳孔一缩,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接。

然而其他人比他更快。

人群乱作一团,每个人都在哄抢。

吴雩看着落在自己手里的一张钞票,闭了闭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有点想念可以随身带枪的时候了。

“兄弟,这钱是我的,麻烦还给我好么?”

“大姐,这钱是我掉的,麻烦还给我行吗?”

“小妹妹,抱歉把这个还给我……”

“……”

掉在地上的,捡起来,在别人手里的,拿回来,不给的,直接拿走,跑远的,追回来,吴雩一次次重复着这些动作。

将一把钞票随意地塞进袋子里,吴雩疲惫地揉了揉脸,抬头,周围人都或惊讶或恐惧的看着他。

里面的情绪太过复杂,他已经无力去想了。

对了,他接下来要怎么做呢……把钱给接头人,谁是接头人。

“……今天广场有新年活动……”吴雩抬起眼睛。

广场一边有人穿着玩偶服,正在给孩子分气球。

吴雩走了过去。

那个穿着玩偶服的人远远看见了吴雩,竟然掉头就跑。

“你的钱。”吴雩将对方逼到了角落,摘下了他的头套,一个男人惊恐地看着他,吴雩将钱丢进了他怀里。


39.5℃。

吴雩给自己接了一杯水,看了一眼体温计。

透支的太厉害了。吴雩不由自主地想。

他喝掉了杯子里的水,准备再去床上躺一会儿。

外面响起敲门声。

吴雩打开门,外面是马翔和另外两个警察。

“吴队长,那个……我们发现,您和一起绑架案有关系……”马翔结结巴巴地说,“当然我们肯定相信您,但还是需要您配合一下调查。”

吴雩侧身把他们让进来了,“进来说吧。”

“江停,有消息了吗?”他声音嘶哑。

“……”马翔面露难色地摇摇头,“监控没有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目击者。”

吴雩点了点头,靠着沙发,“你们想问什么?”

“是这样的,一月23号我们接到一起报案,一对年轻夫妇来报案说他们的孩子被绑架了,凶手索要赎金,分三个地点放置,您当时……”

“年轻夫妇?”

“对,是一对企业家。”

吴雩似乎抓到了什么。

“一月二十八号您是不是去过广场?”

“是。”

“您是不是拿了一笔钱?”

“是。”

“那是您的钱吗?”

“不是。”

“谁给您的?”

“……我不知道。”吴雩摇头,“我只是把钱送到另一个人手上。”

“不瞒您说,今天是约定的交赎金的时间,钱放在指定位置后不久,您就来了……”

“那你们也应该看到了,我只是去拿了钱。”高烧让吴雩的眼睛不及平时明亮,身体一阵阵发冷,“抱歉,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间吗?”

“您真的不认识劫匪吗?”

“我比任何人都想抓到他,打一顿。”

抱着马桶干呕了一会儿,吴雩的电话响了。

“江教授要死了。”对面毫无起伏声音响起。

“想救他吗?”

“来这里,找到他,不然,你就等着给江教授收尸吧。”

一个地址报了出来。

是一栋废弃的高楼。

“他在哪儿?”吴雩追问。

“桂影浅拂……”电话忽地被挂掉了

吴雩放下电话,大脑像是生了锈,思考变得很难。

好困……

刚刚是谁打电话了……是那个人……他让我去哪儿……

艰难地从脑海中翻出那个地址,吴雩慢慢站起来,想要出去。

然后他意识到了外面等候的人。

吴雩到洗手池边用冷水又拍了拍脸,突然想起江停冰凉的指尖在他掌心写下的那个词。

“您天赋就摆在那里,我追不上的。”

“有的人一辈子都到不了您们这样的高度的,您们天赋好是一定的。”

“著名歌手柳××近日所住酒店突发火灾,柳××无生命危险,但声带严重受损,疑不能继续唱歌……”

“她的音域很宽,音感也很好……”

“一对年轻企业家……”

一连串的声音在吴雩脑海中响起。

作案要有动机,这就是动机吗?

天赋。

吴雩忽然明白了。

“现在去查方逸辞的去向,他就是这一系列案件的嫌疑人。”

吴雩推门而出,脸色苍白,眼神冰冷又锐利。



7.


吴雩站在大楼前,这栋三十层的高楼在几年前就废弃了。

三十层,江停会在哪一层。

吴雩竭力回想着那人给的提示,桂影浅拂……

他没有任何头绪,下意识拿出手机,在搜索里输入了这几个字。

“桂影浅拂梁家熏,瓜字初分碧玉年。”

吴雩盯着这行诗,拔腿向楼上跑去。

“江停,江停你在哪儿?!”

空荡的楼层里响起了吴雩急促的声音。


“方逸辞,你不敢见我吗?”江停声音平静。

“真不愧是江老师,换成我怕是这辈子都想不到。”

“有什么难想的,你自己破绽百出,别说我,只要是个人都能知道。”江停有些嘲讽地说。

“……您这样的人不会理解的。”

“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嫉妒别人拥有的一切,自己不肯努力,却觉得是这个世界不公平,方逸辞……你真恶心。”

方逸辞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你们会投胎,有天分,你们天生就比我们强,别人的努力十倍才能做到的事情你们轻轻松松就能做到……”他越来越激动。

“天分……”江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们一个人在挣扎的时候你是看不到的,”他的声音轻而冷,宛若风吹浮冰,“我们用了多少努力走到今天,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评价?”

“谁帮你计划的这一切?”江停直视着方逸辞。

“是……”方逸辞下意识开口。

“砰——”方逸辞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久闻江支队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Queen。”

随着这个声音凑近,一支针剂被推进江停体内,江停的眼神很快迷离下来。

“Queen,我为你和画师准备了一份饯别礼,祝你们好运。”

“现在是晚上八点三十五分,还有20个小时整,这里会被定向爆破。”

江停的意识彻底跌入黑暗。



江停费力地从一片混沌中挣了出来,入眼一片昏暗,手脚都被缚着,他似乎在一个非常狭窄的空间里。

是柜子,江停很快判断出来。

吴雩急切的呼喊声隐约传了进来。

得让吴雩知道自己在这里。

江停脊背贴着柜子内壁,踹向柜门。


吴雩猛地停住了脚步。

得益于良好的听力,他几乎立刻捕捉到了一声不同寻常的响动。

飞快跑向声源,吴雩看到了一个上了锁的柜子。

吴雩盯着柜子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不到片刻,他拿了一把消防斧回来了。

劈断锁链,吴雩一把拉开了柜子。

江停身上只穿着病号服,因为寒冷身体在不自主颤抖,裸露在外的皮肤显出被冻伤的苍白。

吴雩把江停从里面抱了出来,江停轻声问,“几点了?”

“下午四点……四点十五。”吴雩不知道江停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立刻看了一眼手机,回答。

“……吴雩,现在放下我,去找救援。”江停声音平静又清晰“我们两个的体力都已经到极限了,你先走,让他们派医疗人员来接我。”

吴雩不错眼地看着他,“那我更应该带你一起走。”

“你的体力不足以再带着我走了,你去找人,这样快些。”

“停停你到了这一步还不能和我说实话吗?”

江停的唇因为发烧和缺水而干裂灰白,脸色是不正常的红,他顿了一下,“这栋楼很快要爆炸了,你带着我,我们都逃不出去。”

吴雩遍体生寒,“还有多久。”

“不到二十分钟,就算我们勉强跑出去,也逃不出爆炸范围。”

吴雩大脑飞速运转着,的确,以他们两现在的情况,绝对不可能在二十分钟内跑下楼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除非……除非……

吴雩看向了窗子。

“总是梦见从高处跌下可能说明心脏冠状动脉有点问题。”江停拉开支队长办公桌后的椅子坐下,从塑料袋中拿出两个食盒,一个放在自己面前,一个放在吴雩面前:“不过我还是好奇,你这个人形自走跳楼机竟然也会做噩梦跳楼?难道不是八楼高度一跃而下吗?”

“八楼高度一跃而下的那是蜘蛛侠。”吴雩在江停揶揄的目光中自嘲道,“在楼层中没有障碍物的情况下,三楼掉下来我就有可能摔成白痴,四楼以上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但如果下落每十米就有一次柔性缓冲,那十六层以下还有一成存活可能性,十六层往上纯粹是听天由命,基本活不了。”

那是他和江停说过的原话。

“江停,你信我吗?”吴雩站在窗户前往下望了一眼,头也不回地问江停。

“嗯。”江停没有丝毫犹豫。

吴雩将江停用绳子系在了自己身上,爬上了窗台,看了一眼几乎看不到的地面,纵身一跃。

这是一栋危楼,所谓的柔性缓冲几乎是找不到的,但是谢天谢地,这里的空调外机的支架没有拆掉。

吴雩尽量让自己每次的落点都近一些,减轻对内脏的冲击,他还好,江停是很难受的住这样的冲击的。

江停俯在吴雩背上,一声不吭,不给吴雩任何压力。

直到八楼外层的支架因为生锈而折断,吴雩眼疾手快抓住另一根支架短暂缓冲了一下落在七楼时,江停很轻地哼了一声。

吴雩心里一紧,“停停……”

“我没事。”江停将嗓子里涌上来了腥甜咽了回去,“你继续。”

直到落地,吴雩背着江停跑到安全范围,绷着的弦一松,吴雩一头栽在了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有血沫呛咳出来。

而江停绝不比他好到哪去,蜷缩在另外一侧,血顺着他的口鼻滴在地上。

“果然,人老了不中用了。”吴雩自嘲地笑了,“等回了津海,还是借领导的健身房锻炼锻炼吧。”

“你还是想想怎么和步重华交代吧,你觉得你瞒得住他?”江停擦了一把血,也笑了一下。

吴雩一只手的指甲全掀起来了,是他刚刚一只手扣在墙体上导致的,带着泥灰露出血肉模糊的内里。

最后三楼的时候没有支架,吴雩是几乎是抓着排水管滑下来的,双肘双膝都被磨的血淋淋的,整个人狼狈不堪。

“严峫……不比领导好多少。”吴雩看着远远亮起的警灯,揶揄了一句。

随后两人都被紧急送往医院。



8.


谁能想到建宁津海市局两个地位堪比野生大熊猫的人短短三天就都性命垂危,吴雩高烧不退,内脏多处出血,江停更是,高烧,颅内出血,急性胃出血,肺部感染,医生连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曾翠翠眼前一黑差点随着抢救室里的两个人去了。

严峫和步重华刚忙完就接到了消息,心脏都要从喉咙里吐出去了,用最快速度赶了回来。

吴雩身体底子比江停好一些,较早脱离了危险,转入了普通病房。

江停却一直在危险线上挣扎。

十六楼的高度对于江停来说还是太高了。

严峫整宿整宿地守在ICU外面,手里攥着个盒子,是他原本准备给江停的新年礼物。

他当时在外面路过一个精品店,一眼过去就相中了它。

一束被封在水晶里的从遥远星系传来的光,不知道走了多少光年才来到这里,但无论走了多久,无论它的初心有没有变,它都来了。

严峫头抵着墙,咬牙忍了半晌,眼圈还是红了。

“江停……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江停是在新年的下午醒来的。

他的烧刚退下去,血压和心跳刚趋于稳定,本不应该这么早醒的,可江停还是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严峫……”

“新年快乐。”


方逸辞已经死了。

江停告诉了其他人当时的经过。

严峫一边给江停涂冻疮膏给他揉手一边皱眉,怎么一天天的这么多变态惦记他媳妇儿?

步重华也有同样的感受,“这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动不动就过来刷存在感。”

吴雩一只手还缠着绷带,另一只手拿着签子戳了块苹果放嘴里,“无所谓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顺着线索调查了很久,一条清晰完整的脉络梳理了出来,然而就在要继续查下去时,关键人却销声匿迹,像一株植物为了保命径自折断了自己的一条枝干,主干逃之夭夭。

江停和吴雩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只觉得以后的日子又要有的忙了。



9.


“要我说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换成我就该再点把火。”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有些不满地说。

那人看身形像是职业举重运动员,肌肉的线条夸张又剽悍,脸上一道疤一直从眼角拉到下颌,横贯整个右脸,看着狰狞又可怖。

“你不觉得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吗?”雪克壶摇荡的声音传来,一边的男人在调酒。

他的动作优雅又轻快,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只让人注目在他的连贯流畅的动作上。

“黑桃k和鲨鱼都走的不亏。”他将里面的液体倒进被子里,“这样的生命,真的非常令我欣赏。”往里面加了一管草莓酱,“血族之吻,请慢用。”他将杯子推了出去。

“哼,那你觉得这次很成功咯?一个人都没弄死,反而暴露了我们的一条线。”男人走过来,有些气闷地将酒一饮而尽。

“不一定。”对方将一样东西用食指抵着推过来,男人拿起来一看,脸上露出些惊疑不定来,“你这是……”

“我很期待呢。”

男人脸上的不满褪去几分,有些兴奋地仔细看着手里的东西。

“你觉得你能摆平画师吗?”对方漫不经心地问。

“要是他愿意让我抱一下的话。”男人咧嘴,一个带着血腥气的笑。

“噢,那祝你和他的世纪性会晤成功,”对方彬彬有礼地祝福道,“相信你们会让彼此非常难忘。”

“现在我们该走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关上,房间里恢复了寂静,一具尸体躺在角落里,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虚空。

他的十二对肋骨在顷刻折断,扎入肺部和心包,几乎瞬息就没了声息。

他死在一个热情的拥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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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新年礼物,希望大家不嫌弃(鞠躬)

我终于圆了自己让小🐟带着停停跳楼的梦想(感动ing)

逻辑和文笔好废我知道(。-ω-)

打算发展成单元故事并一个长主线,但是每个拆看单看也可以~

喜欢请大家留个赞和评吧,大家的支持真的对我非常重要~

٩(๑•ㅂ•)۶溜啦,下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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